车前草

定远县第四届职工群众原创文艺作品展播

发布时间:2021/12/11 11:58:20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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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门外杂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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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牛岗

每天经包公园、人民广场到老汽车站,横贯小城东门外,一路只见各种香车宝马鱼贯而行,路边是林立的楼房,掩映的花树。一不小心就闯进了某个网红的直播间,票友们的吹拉弹唱更是随处可见。

这一带分明成了县城的休闲游乐中心、文化体育中心。

我是在这一带长大的。可以说对这里知根知底。

听长辈说,这一大块土地原是属于焦姓地主。所以人们管这里叫“焦桥”,村里几十户人家稀稀落落地散居着,都清一色的土墙草顶。家家都精打细算却还是是缺盐少油。孩子们身上多半穿着九分袖、七分裤,春秋天还好,冬天的冷风是毫不留情的,随意一卷就给你一个透心凉。

人民广场当时是焦桥和邻村的交界地带。性质上属于“两不管”的荒岗。又因为有几累荒冢的缘故,便没有人来开荒。大片的蒿草长势喜人足以没过牛背,其次就是零散的几丛灌木,多半生着刺,叫不出名字,有几株能长出野果。

这种地方原是我放牛的好所在。

记得刚刚包产到户时候,一部分农民开始拥有自己的耕牛,那耕牛往往是几家合买,轮转使用,耕牛得来的不易就像祥子想拥有自己的一辆人力车,那得豁出命去换。农民对耕牛的依赖和珍爱是无法比拟的。

农忙时节,睡梦中总会听见父亲耕地的吆喝声。等我起床,父亲已经耕地回来,牛和人一样又饥又乏。父亲哈腰抱我骑上牛背,便接着和母亲忙活去了。老牛这高等动物是有智慧的,它能嗅到青草味儿,大咧咧地向荒岗进发。但它对自己的排污系统却管理不善,一路哩哩啦啦,惹得蚊子、苍蝇嗡嗡叫着尾随其后。那牛蝇比普通苍蝇大好几倍。其手段也比普通苍蝇毒好几倍。坐在牛背上,时不时地一阵奇痒难耐,不自觉用手使劲挠,小半天下来,小腿上梗起一道道长长的血印子——还是要使劲挠,那份奇痒镌刻在我童年的记忆中,成为挥之不去的永恒。

除了放牛,有时候也到荒岗割草,拾柴。这些是小小孩的活,大孩子都到地里干农活了。

但是,土地不会为了怜惜孩子的光脚丫而多收个三五斗。靠天收的农民再会忙也只能混个温饱。

荒岗的西北侧是村里最像样的水塘,长方形,面积约三亩。我们叫它大清塘。全村指着它育苗、插秧、救苗甚至盥洗,甚至也指望在这里捕捞到几尾草鱼过上个好年。

我小时候差点就喂了这里的鱼。

那是一个夏日晌午,烈日炎炎,我正牵牛回家,路过水塘。恃宠而骄的老牛见了水嗷嗷叫着,耍牛脾气不肯回家,硬是挣脱了我的手一猛子扎进了大清塘。

我守在岸上等着,头顶上似烤着一个大火炉,脚下有一笼一笼的热浪,令人焦躁不安。老牛在水塘里痛快地翻着身,任性的像个赖床的孩子,怎么吆喝它都不肯起来。

谁肯到太阳底下被炙烤呢?而且肚子还咕噜噜地抗议着。我想:“家人怕是要吃午饭了吧?不如我自己先回家。”我在心里寻思,但是,转念一想,爸妈看不到老牛指不定会怎样呢!放牛不能把牛放丢了,我只能拽上老牛一起回家。

我这样想着就向大清塘中探过去……

我在大清塘里沉浮,昏头昏脑地喝了许多老牛的洗澡水,幸而被刚好路过大表哥捞起。

如今,耕牛被机械取代。不再有放牛郎了,孩子们的童年生活是学舞练琴。我放牛的荒岗随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被打扮得花红柳绿,流光溢彩。

我放牛落水处建成了规模庞大的剧院。我多次带孩子在剧院表演节目,看着台上台下的孩子们一片欢歌笑语,回想起自己孩提时在这里的放牛生涯,我的心中涌动着说不清的情愫。

牛耕肩挑了几千年的中国农民如今也能朝歌暮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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鸽子塘

鸽子塘在老汽车站的斜对面,是一个很浅的小水塘,位置相当于现在的水果批发市场。

我们村称它为“鸽子塘”。既是写形也是写意。首先这个塘状如鸽子,其次是它“不翼而飞”。

说起鸽子塘,我在这谋生过,也在这跌过一个大跟头。

那时候,我祖父在车站对面摆茶摊卖洗脸水,兼卖些瓜子花生。那时候车次少,人等车,等急了,免不了买杯水喝。祖父在鸽子塘埂上搭了间草棚,盛放摆摊用的的小桌子、矮板凳,这草棚就算是家了。我上小学时候就常常在祖父这以包瓜子为名蹭吃喝。祖父高兴的时候,会奖赏我一块糖糕或半根油条。

那时候学费并不多,起初是五毛、一块,后来涨到八块、十块,同龄的其他孩子一般读两年书交不起或者舍不得交这五毛、一块的学费,早早辍学谋生去了。

我靠着这包瓜子的庇护安心地读着书。

鸽子塘是我在我上初中时候,从我手里“飞”走的。

原先我们村和城南村都用鸽子塘里的水,鸽子塘应该是两村共有财产。遇着那年干旱,两村因为争水大动干戈,最后闹上了法庭。

法院受理需要各村自写诉状,陈情述理。我们村就数我学历最高,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我的肩上。

十五岁的我,踌躇满志,慷慨陈词:我祖父住在这塘埂,我也住过这塘埂,埂与塘本为一体……

父亲很骄傲地在全村群众大会上朗读我手写的诉状。全村父老都拍手称好。

我寻思着鸽子塘肯定会和塘埂一起全判给我们村吧。那样我就是村里的“第一功臣”,心里美滋滋的,那几天连马尾辫也扎得翘翘的。

然而,法院宣判鸽子塘包括塘埂全归城南村所有。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!结末竟然还附加一句:焦桥村无事实依据,纯属狡辩。

那个判决书明晃晃的,真像一把刀直剜我们村人的肉。

现在想来,自己太稚嫩了。法院是讲究实证的。比如台湾、钓鱼岛自古就是我国的领土,有历史记载,有资料佐证。日本人的占据叫那侵入,显然我和我祖父的居住也不能作为拥有鸽子塘的证据。

鸽子塘就这样“飞”了,我自觉愧对江东父老,便闷头读书吧。

终于,我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。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阵,全村欢喜,都说我给村里争光了。隔壁独居的老奶奶还请我去吃饭:现宰的小公鸡,新剥的大豆米,那份醇香似乎至今还在嘴角边飘着呢。

善良的村人是健忘的,或者是假装健忘,没有人再提起过鸽子塘的事了。尽管如此,我每次经过心里总有些不太自然,仿佛有个小石头在心底咯吱着,让人不能安生。

我对鸽子塘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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